渭华起义是中共陕西省委认真贯彻党的“八七”会议精神、发动和领导的一次工农革命军与农民运动相结合的武装起义,是在中国革命形势极为严峻的情况下对要不要革命和敢不敢革命的明确回答,是用革命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实际行动对怎样坚持革命的伟大尝试,是陕西人民革命历史上的一座不朽丰碑。
第一,渭华起义的准备。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形势急剧变化,陕西革命运动转入低潮。7月陕西省委在西安秘密成立后,决定以省委委员为特派员,分六路到全省各地指导工作。8月7日,中共中央在湖北汉口召开紧急会议(亦称“八七”会议),确立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方针,提出了“找着新的道路”的任务。9月26日到28日,陕西省委在西安召开第一次扩大会议(亦称“九二六”会议),通过了《政治形势与工作方针决议案》,提出了“党到农村中去”“党到军队中去”“武装农民”等要求,并选派干部充实“陕甘赤化的发祥地”——渭华等县的领导力量。10月17日,省委发出第五号通告,要求在农村“恢复农民协会、组织农民,在战斗中夺取枪弹、武装自己”,渭华等县随之发动、组织和武装农民,训练农运干部、发展各地农协。1928午2月29日渭南县“宣化事件”爆发,渭河南北有革命活动的各级中小学先后被查封或解散。3月11日,省委发布第三十九号通告,要求各地党组织立即发动农民斗争,并转为夺取武装、围攻县城,尽可能地建立乡村苏维埃,开展群众性游击战争,积极响应和配合宣化的斗争。3月22日省委制定《目前行动大纲》,确定渭南、华县、五一、华阴、临潼五县为陕东暴动地区,并成立以省委常委刘继曾为书记的中共陕东区特派委员会(简称陕东特委)以加强对暴动的领导。4月6日陕东特委在华县高塘镇召开第一次扩大会议,确定了许权中旅的行动方针,通过了《目前工作计划大纲》,制定了《临时纪律十一条》,要求4月底前尽可能地成立农村苏维埃或农协,并选派40名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农运骨干到许权中旅学习军事。4月下旬,省委书记潘自力到渭南、华县、五一等县指导陕东地区暴动斗争,省委请示中央后决定举行渭华起义,要求许权中旅开赴渭华参加农民暴动。同时,渭南县委要求5月1日到4日分片召集群众暴动大会,建立苏维埃政权,处决豪绅、地主及反动分子。
第二,渭华起义的爆发。1928年5月1日,渭南县崇凝镇举行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大会,张贴“实行耕者有其田”和“大家吃、大家干、大家的事大家办”等标语,处决两名恶差、抄没恶绅商号,宣布成立崇凝区苏维埃政府,举行示威游行,组建陕东赤卫队。随后,华县的赤水、阳郭、高塘等镇和渭南东南各村纷纷行动,焚烧文契账目、缴获枪支弹药,给农民分发粮食和财物,三张镇民团和崇宁、阳郭区赤卫队以及华县农民武装先后编入陕东赤卫队,并在塔山建立总指挥部。5月11日,正在潼关前线参加李虎臣和冯玉祥部作战的许权中旅,在唐澍、刘志丹的率领下一部分撤出战斗向渭华地区进发,许权中、杨晓初率部赶到渭华地区,相继到达华县瓜坡镇后正式宣布起义,成立西北工农革命军。5月14日,在高塘举行军民联欢会,刘继曾代表省委向西北工农革命军授旗,刘志丹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唐澍任总司令,王泰吉任参谋长,许权中任军事顾问,下设四个大队和一个直属大队,司令部设在高塘,全军近千人。会后举行武装示威游行,张贴布告、公布政纲,号召人民团结起来,打倒土豪劣绅,自己当家做主,建立苏维埃政权。在陕东赤卫队和革命群众的配合下,西北工农革命军一方面主动到外线作战、消灭小股敌人,一方面协助党组织发动群众、巩固和发展苏维埃政权。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形成了以华县高塘、渭南县塔山为中心,东起少华山、西至临潼东、南依秦岭北麓沿山、北临豫陕大道,大约200多平方公里的红色武装割据区域。在起义的中心区域内,国民党基层政权全部被摧毁,普遍建立了一村或数村为单位的基层苏维埃政权,清算土豪劣绅、没收地主粮食和浮财、处决罪大恶极者,开办平民学校和农民夜校,壮大革命有生力量,渭华起义进入高潮。
第三,渭华军民反“围剿”斗争。渭华地区扼守豫陕交通要道,渭华起义席卷陕东大地,严重动摇了冯玉祥在陕西的统治,他多次严令宋哲元连续派兵“围剿”。6月8日,宋哲元派出一个旅的兵力,从渭南县城出发,沿着龙尾坡袭击塔山。在提前获得消息后,李大德指挥陕东赤卫队在崇凝镇段家村附近设伏,同附近村庄起义农民和谢子长率领的工农革命军第三大队协同作战,取得了段家村伏击战全胜。6月10日,敌军田金凯一个骑兵师,从华县县城出发,从瓜坡经大明寺偷袭高塘革命军司令部。由于工农革命军第二、三大队外出执行游击,加之敌情掌握不够和疏于防范,敌人冲至骆驼岭时才被发现,周益三、张汉泉、王泰吉指挥司令部赤卫队英勇阻击,谢子长率工农革命军第三大队从赤水赶到,从敌背后发起进攻,敌军慌忙撤退。针对两次反“围剿”的胜利和外部敌情的重大变化,刘志丹和唐澍召开军委扩大会议,决定在准备抗击敌人再次进犯的同时,做好工农革命军主力撤离渭华,转战渭北乃至走向陕北的准备,并派李大章等人勘探渭北线路、筹备经费、购买弹药,刘继曾等人前往西安向省委汇报请示。两次“围剿”失败后,冯玉祥严令宋哲元限期彻底消灭渭华起义军。6月19日,宋哲元亲率三个师的兵力,以渭华两县保安团为先导,由渭华地区逃亡的地主、豪绅和恶霸带路,分东、西、中三路同时进攻。东路一个师从华县县城出发向高塘指挥部进攻,切断起义军从桥峪撤退通道。西路一个师从渭南县城出发攻占塔山,切断起义军向蓝田撤退道路。中路一个师从赤水出发,从东川、西川同时进攻高塘起义军指挥部和陕东特委驻地三教堂,企图全歼起义军于秦岭北麓山外。6月20日,以高塘、塔山为中心的红色区域失陷。6月25日,唐澍、刘志丹率领大部退至洛南县两岔河和保安镇一带。7月初,工农革命军遭到军阀李虎臣部围攻,唐澍和李大德英勇牺牲,部队被打散。向省委汇报工作返回的刘继曾在蓝田县张家坪主持召开会议,初步总结渭华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决定取消工农革命军旗帜及军事委员会,党在军队中的组织转入秘密状态,轰轰烈烈的渭华起义宣告失败。这次会后,刘志丹、谢子长等人到西安向省委汇报,省委派他们到榆林参加陕北特委工作。1928年后半年,国民党反动派对渭华地区进行了残酷镇压和疯狂反攻,先后有三百多名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赤卫队员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下。
渭华起义充分展示了陕西党组织在白色恐怖下开展革命斗争和武装割据的决心,是全党寻找中国革命新道路艰苦探索的陕西实践。渭华起义创造了陕西工农武装割据的新形式,建立了苏维埃政府的新政权,燃起了革命火种,培养了大批干部,为建立南梁游击队、陕北游击支队、陕甘游击队和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为创建渭北革命根据地、照金革命根据地、陕甘边革命根据地、陕北革命根据地积累了弥足珍贵的经验。渭华起义和清涧起义、旬邑起义以及同期兄弟省份的一系列武装起义,都是中国革命走向复兴和胜利征程中的重要历史路标,更是体味和思考我们党的初心的营养剂和教科书。渭华起义的历史研究正在逐步展开,渭华起义的革命精神正在深入挖掘,我们将牢记以史鉴今和资政育人,继续全面深入挖掘、提供更多借鉴启示,为谱写新时代陕西追赶超越新篇章增添更多精神动力。